毛旭辉:弥散的风景

文 李旭辉  译 王米拉  图 索卡艺术


我只是热爱:毛旭辉个展

索卡艺术/北京

2018/9/22–11/25

 


《天空留下了翅膀的痕迹·致泰戈尔》 140×220cm 布面油画 2014-2017年


毛旭辉的作品里能看到现代主义不同流派在其生命中所留下的影响,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一个东方艺术家,毛旭辉的创作中带有强烈的民族文化因子,这些要素在“圭山系列”中非常明显。在早期的圭山系列创作中,艺术家着眼与探索根植于土地的民族血性,表现出在没有科技辅助的条件下,人面向生存的方式。自然变得古朴、苍茫、混雄、诗意,甚至带有神性。

而在2017年的“圭山系列”中,显然改变了早期歌咏的方式,艺术家注重重构一种城市与乡土的关系,对自然的描绘更为细碎,客观。被描摹的自然宛如一抹暗香,在带有水墨皴法中生发,弥散。新的圭山系列与传统之间关系变得更近,即使在急速变化的时代当中,这种情景也是挥之不去的。毛旭辉近期的创作在弥合早期85激情时代所留下的裂痕,这种工作不能全当成返回传统或单纯看做是在东西文化产生距离时的站边行为。我们可以看做是一名现代主义艺术家对传统的重拾和审视,恰好在这个时间段,在艺术家这个年纪,记忆和情感,学识和理智能够支撑起这样的想念。


微信图片_20191127132421.png

梦中的花园 ,布面油彩、丙烯,195 × 210 cm, 2010-2017


换个角度,借用史实,在残酷的一战之前,显然欧洲的文艺圈仍然对传统艺术的未来抱有希望,但欧洲艺术家此时在现代性的问题上也有着明确的分野,例如枫丹白露画派和印象派都是以描绘自然为主,但前者显然更注重风景的宗教含义和描绘手法对传统的延续和继承。而印象派更相信经验和艺术家的创新能力。现实主义艺术家对自然的描绘是带有社会属性的,自然是农耕文明的原生地,像库尔贝、米勒这样的艺术家更重视还原被遗弃的旧文明一角的现实基底。但以上三者虽然都面向自然,显然所持的视角和身份、目的是不同的。但三者持的态度的共同点是风景依然被视作抒情场域,而对城市中的现实是持批判态度的。这就像毛旭辉的作品《港岛印象》那样,艺术家写下“今天所谓的城市,就是堆砌水泥玻璃的地方,可以想象它一旦毁灭,会是怎样的荒凉和奇怪。”


微信图片_20191127132703.png

西天 布面丙烯 160 × 200 cm, 2016-2017


但另一方面,毛旭辉的“家长系列”反而与他一直面对的问题纠结在一起,在这个谜一般的空间里,我们能看到凳子和背景以一种马蒂斯式的方式结合在一起,这个近乎抽象的空间连接了中国现实与文明的脉络,例如像家长制、官僚制、资本主义制度或酋长制、文官制等等。任何希望将人格式化并强加于个体的强权力量都可以成为艺术家的参考的模本。而权力和权力又是相互交替和对话的,它们出现在空间里,在不同的场景的空间里被推倒,被建立,再被推倒,就像历史的演进过程。

“我只是热爱”成为标题,像是宿命论一样承载着艺术家近40年的艺术创作缘由,毛旭辉写到“爱是一种意外的得到,也是心甘情愿的付出。得世界之美丽,得创作之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