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李雨航 译 龙星如 图 巴黎国立网球场现代美术馆
戈登·马塔 - 克拉克:无政府主义建筑师
国立网球场现代美术馆 / 巴黎
2018/6/5 - 9/23
父亲是超现实主义画家Roberto Matta的艺术家1962年在康奈尔大学学习建筑以及现代建筑理论,这使他对建筑保持着自己的观点,他认为建筑并没有满足当代人和城市的需求。虽然他拿到建筑文凭但他从未像建筑家一样去工作,毕业后他遇到了Robert Smithson和其他大地艺术的艺术家们,在那之后他发现了作为艺术家的可能。1963年他离开了美国去到巴黎索邦大学学习文学,受到了法国解构主义和情境主义的影响。美国1975年经济危机造成了纽约北区布朗克斯的许多建筑被遗弃,艺术家抓住了这个机会来强调这个可悲的境况以及当代建筑的失败,他利用这些废弃的建筑开始了他的艺术创作。把建筑当作一个蛋糕一样切开,露出不同的截面,建筑内部的结构被暴露无遗,没有留下任何摆件的建筑成了一个个空空的洞穴。不仅仅是建筑的内部被Clark所利用,建筑外的墙面由于常年的暴晒表面卷曲起来,凹凸不平,艺术家用相机纪录下这些墙面并用丝网印刷术从新给墙上留下的痕迹涂上了颜色,成为了新的墙纸。这个作品被展在国立网球场他的回顾展的第一个展厅里,他鼓励观众从墙上取下那些丝网印刷的墙纸,把它带回家贴在自己的墙上。
在布朗克斯平穷的街区里,总有一个年轻人在废弃的钢筋水泥中穿梭,跨越建筑物两层楼之间的空地。在他短暂的艺术生涯中,Clark永远都在不同的街区观察着,曾经在通往机场的一条道路上有一块被封锁的区域,只有一些社会边缘人士为了躲避警察来到这里。艺术家打算在这里建一个光和水的花园,这样就可以吸引其他群体来到这里。但他的这个行动被警方制止了,在回到纽约市区后在监狱里待了一小段实践。为了逃避纽约他又回到了巴黎。在巴黎时正是在蓬皮杜艺术中心正在修建的时期,他受邀参加一个艺术项目,在蓬皮杜对面的一栋建筑上徒手挖出了一个像巨型电钻钻出来的大洞。他的作品涉及历史与政治,社会学,很早就开始关注街头艺术,比如街头涂鸦,当时让涂鸦艺术让·米切尔·巴斯奎特才刚刚出生。他被这些有点具有破坏性的涂鸦吸引,他认为这才是人民的艺术形式。他不仅仅拍下墙上的涂鸦,地铁车厢上的涂鸦也被他拍下来。墙上的涂鸦上的文字记载着当时人的渴求,爱与恨,几乎每几个月这些墙上的文字和图案都会被刷新随着社会的变迁,人们的诉求也在发生着改变。涂鸦文化的精华正在于他的流动性,匿名性和难以保留性让某一些群体借助着这个媒介发声。
Gordon Matta-Clark1973年的作品《时钟洗浴人Clockshower》中,一个男子穿着黑色的雨衣雨帽爬上了钟楼,勾在巨大的叶形指针上保持平衡。人们认出了帽子下面的Clark,他一手安装着管子,为洗澡准备着,接着使用沐浴乳,黑衣与时钟指针上冒出白色的泡沫。接着他开始剃须、刷牙,用泡沫盖住自己并小睡了一会儿,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一样。他洗了下手,又把指针转回到原位,然后镜头开始变宽,直到我们看到这一幕正发生在纽约的天空中,四周都是摩天大楼,接近五十楼的高度。整个过程进行了将近14分钟,他这种私密的洗浴行为受到了当时观众们的尊重,如果只是在路边便不会得到同样的结果。通过这种即兴的在公共建筑产生互动的方式,艺术家继续着他对空间的解构行为。Clark的作品让人联想起艺术家与他那个时代所产生的联系,Clark的那个年代巴黎六八年的五月风暴从巴黎刮到美国,情境主义作为当时风暴的理论支撑让那一代人深受影响。无政府主义Anarchism被推向了高潮,这次展览的题目Anarchitecte正是由Anarchism一词而来,他对无建筑主义的想法并不是在物理上除去建筑,而是采用无政府主义的建筑方法,通过对建筑进行解构的过程进行标记,而不是通过解构创建。因此他将选择重点放在被忽视地区的现有建筑上,使用城市废弃的建筑来创作。六十年代的乌托邦理想主义贯穿着Clark的创作,艺术家的一些建筑性行为可能带来抵抗社会条件的可能性,但是Clark觉得他自己很难改变环境或者做出大的改变。随着私人空间越来越小,公共空间的越来越大,人们是更多的去拥抱公共空间还是守在自己的私人领域里?从人与物的快速消费到人与人之间的快速消费,人与空间的联系也变得越来越贫瘠。艺术家呼吁人们走出私人狭小的盒子去了解公共空间,关心社会的建设。公共领域就像舞台,人们在当中互相观察,互为演员与观众。人的存在感完全依赖于一种展现,因此也就依赖于公共领域的存在。
艺术家的作品不仅仅是在他的作用下被改变的建筑,而是与公共空间的互动的过程,一些被记录下以及没有被记录下的行为,这些行为在空间中如何留下痕迹,又如何被他者的留下的痕迹刷新正是Clark所期待的。掉色的壁纸,剥落的油漆,水泥条纹蔓延在建筑的墙壁上像人们展示着生活的记忆。
Gordon Matta-Clark燃烧着纽约的艺术界又早早地熄灭了,年仅35岁被癌症击中,逝于1978年,他的记忆和那些建筑的记忆被重新提起,加入到新的记忆中今年巴黎的Jeude Paume为他提供的回顾展正是让等待的回忆融入到新的记忆中,并且继续蔓延下去。
一天结束(52 号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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