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者:奚雷
Q:就如戈登·玛塔-克拉克、豪斯拉克科(Haus-Rucker-Co)或者超级工作室,建筑与艺术的跨界似乎总是更容易地搅动着这两个领域沉闷的空气,而对你来说,是什么契机让你从建筑专业转向了雕塑创作?
A:不存在这种转向。我本身是学雕塑的,接触建筑是源于之前工作的原因。我的理解是以往雕塑和建筑关系的紧密这是共识,它们有很多相同之处。建筑的外空间是自然,它的内在空间确是室内雕塑的外空间。建筑为雕塑提供了空间、环境,和位置。而雕塑提供给了建筑所需的内涵,寓意和形象的变化。它是人体验建筑时的情感基调。例如古代的石窟艺术就是一种建筑与雕塑的完美的结合体。当然到现代意义上的雕塑与建筑之间已经没有了附属关系。
Q:近年来,装饰性又成为了建筑界的主流之一,《斜列立面》和《浮光跃金》中重复的组件看上去似乎既是对若干建筑表面装饰的挪用,又同时是对建筑模式的拆解,而你在创作过程中,是否存在着某些预设——例如,是否将作品预设成了雕塑般的建筑?
A:我没有这样的预设。其实我觉得我只是通过展览作品去还原一种工作状态。至于作品的自身所体现出来的例如建筑表面的装饰性与重复性的特征,我更认同是一种关于个人对生活做出的感知与反应的体现。当然,这种感知本身就是生活。
Q:这两件作品中的装饰性与重复性再现了你日常生活中的哪些部分?
A:也不是特指我个人的生活。装饰性和重复性这里对应的是现实生活中人类普遍存在的方式,每天面对的是不断的重复,真实,与冲突。
Q:你在展览中采用了哪些现成品?
A:展览的作品中借用了很多现成品,有魔方、黑胶唱片、蚊香架等等。对我而言现成品的借用可以构成我对日常生活现象的感知与反应。在实践中它可以激活我与周围的环境,人或物的关系,使之产生互动。
Q:我们可以看到,波普之后的艺术家对现成品的加工变得日渐复杂(甚至安迪·沃霍尔的“布里洛盒子”其实也是对原版的精细仿制)。你刚才提到了生活的感知,而你是如何在创作中处理与再现这种感知的?具体地说,你对现成品以及相关材料进行了什么样的再创作?这些再创作的过程是如何与对生活的感知发生关系的?
A:这是我的一些理解:人类由科学发明了技术而技术服务人的同时也统治了世界。现代社会技术从起初服务于人类起开始有了自控力逐渐对人产生了索求,人类开始变得慢慢附属于技术。日常物作为人类技术的产物,它的存在与我们互相依赖,它不断地包围和充实着我们的生活。
我的创作是围绕日常物出发展开的。我试图剥离日常物的质量,有用性、功能性,使其打破与脱离固有使用功能,从而获能得自身的独立,自存自足成为接近于纯粹的物。
Q: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还原?你对此有着明晰的目的吗?还是一种直觉上的反应?
A:我觉得是出于对材料直觉的反应。
Q:你怎么看待未来技术与社会之间的关系?
A:我觉得伴随技术的不断革新,未来社会技术作为人类了解自身的工具在促使人类不断反思照看自己的同时最终会使人类实现关注自身和认识自己的可能。
Q:《斜列立面》和《浮光跃金》有着重复的结构,《遁走》中的两排锯齿也包含着重复性。相比之下,《白色的花》则显得有些特别:它是展览中唯一一件结构单一的、并且连接着墙壁的作品。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设置?
A:《白色的花》作品的结构与形式的确立来自于古代器物。这里以物的视角分类古代器物与现代生活的日常物并无区别,唯独只是表现风格会有不同而已。所以这件作品本身是与其它作品带有关联的。
Q:谁对你创作与观念的影响比较大?
A:对我个人影响较大的人是布鲁斯·瑙曼和亨利·柏格森。你接下来有什么样的计划?最近在做些新项目的实施。有涉及对一些新的材料尝试,例如金属之类。可能实施时间会较长些。